【石湾】当年石湾遍山岗 石湾陶瓷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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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石湾遍山岗 石湾陶瓷原料

广东佛山石湾生产陶瓷已有约5000年的历史，虽说这一带山岗、水田的陶瓷原料蕴藏非常丰富，但到了明清时期开始，有的山岗就已因采掘沙泥而逐渐被削低削平，甚或最终消失了。明清时代由于石湾陶瓷业异常兴旺，对陶泥、岗沙的需求量极大。于是一方面陆续从东莞等地大量运进陶泥，另一方面则在本地大挖乱挖岗沙，是以早在明代就有示碑禁挖岗沙的先例。清道光《南海县志》上就记载：“大帽岗东南下二里为五显庙岗，庙内有明永历间禁挖岗沙碑示”。这个五显庙岗我没见过，恐怕早被先辈们挖平了。

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我就住在石湾镇内，几乎每天早上都可以听到远处山岗上传来“担沙——就来——”的吆喝声。其时的自然环境不象今天这么喧嚣烦躁，吆喝声可以传得很远。那时候你只要不怕吃苦，就不愁没工做。学校放假的时候我也曾跟着同学去附近的沙井去担沙挣钱，虽然很辛苦，但小小年纪能自己挣到钱真的很高兴。不过后来出现了“车子化”运输，别人可以用自制的独轮车、两轮车去拉，我们再用肩挑就挣不到多少钱了。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2年5月出版的《中国陶瓷?石湾窑》上有这样一段话：“石湾山沙，产自大帽岗、小帽岗、显庙岗、宝塔岗、千秋岗等地，其色金黄，烧成则白，为其特点。山沙为构成石湾陶坯之必需原料。”那时候石湾一带的山岗常见有人开挖泥沙，但亦并非每个山岗都必有合用的沙泥，后来才慢慢听说出产陶瓷原料最多的有大帽岗、小帽岗、显庙岗、磨苟岗、莲子岗、来翔岗、龙岗、莘村岗、七星岗、大松岗、茶岗、正隆岗、盘龙岗、宝塔岗、千秋岗、蒙清岗、狗头岗、马头岗、马尾岗、狮岗、龟岗、驷马岗等等。那时候常常可以见到一些山岗上正在或者曾经采掘岗沙而形成的沙井：三面笔直的悬崖立面和一面供运输的斜坡，一些荒废的沙井里常积着水，那水总是清澈而冰凉的。

　　怎么知道某个山岗里或某块水田下埋藏着可以用来制作陶瓷的矿物原料呢？据说首先是要靠技能和经验的，石湾就有这种能人。当年陶瓷工业公司（佛陶集团前身）属下的陶瓷原料厂，就有一个人称“大叔公”的老人，他只从山岗外面看看就知道里面有没有岗沙，许多故事说得他十分神奇。我们1964年9月16日上山下乡的这批知青中，就有两名兄弟后来被安排到陶瓷原料厂专门跟“大叔公”学习此项绝技。这两名兄弟是我要好的朋友，是以迄今印象深刻。

另外有很多石湾山岗或因无甚原料蕴藏而没被挖掘，它们有的光秃有的长满野草杂树。当年上山下乡当知青，年轻气盛精力过剩就去学中草药，于是常常跑去那些山岗上看看都生长着哪些可用作中草药的动植物，一个一个山岗的去勘查记录。近日翻出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批笔记本，偶见如此之记载：“1969年11月10日中午到茶岗。该岗全部种上竹子，故野草较少。在乱石坟墓之中，生着许多络石藤，趴着石头或泥地而生，数量甚多。此外还有较多的野菊花，其次是铁包金、了哥王、鬼划符、蛇泡勒等。”另一些日记还记录着：金瓜岗上有火秧勒、东风桔、金钮扣、入地金牛，岗边与稻田之间的水坑边有半枝莲。来翔岗、腊鸭岗上有老鸦胆，正隆岗、莲子岗上有潺枯树，百草岗、正隆岗上有灯笼草……时过境迁，40余年后这些山岗均不复见，沧海桑田之大、之快令人感慨莫名。